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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 词 拾 零】(专集)-------会员〖maomao111777〗(40楼更新1篇,2010-08-29)

【告别】

  淅淅沥沥,划开春日的温馨。小楼疾雨,润湿了干涩的口唇。风漫不经心地

撕扯着繁乱的思绪。一切的顺心与不顺心,都随着那嘀嗒声弃在檐下了。夜雨里

会有星星吗?雨夜疾归的船又是什么在指航?

  别了,明天我要走了。别这天街的小雨,别我悄逝的四载光阴。远方的山林
在唤我,我要拥它们入我怀抱。


  花香的季节过去了,那方的季节也许会有迟到的气候吧。风雨,哦,轻些,
不要打湿我翔张的羽翼。让我去访问那安谧的净土。


  我送了一批又一批飞翔的鸟儿,他们飞了、散了,去寻找自己的橄榄树了。
  我也要去寻找属于我的老槐,我喜欢那清馨的香呵。

  别了,曾修养生息的园林,那充满喧嚣的林呦。以后你那里依然会笑语溢洒,
但将不再有我的合弦。我只为我的槐香歌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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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车开了么】

  列车开了么

  直道走出月台我还在问自己

  没有听到也不忍听到汽笛的长鸣

  列车开了么

  当我试图有力地与你握别

  忽然涌上心头的只是一段空白

  来去匆匆你说你要走了

  我无暇检点失落

  犹记紫竹苑的红枫

  犹记香山的黄海

  风吹乱你耳畔的发丝

  风吹满我衣襟

  犹记诗一般的夜

  溶了半池清影和一畔柳丝

  犹记梦一般的诗

  联袂飘向“梦中小屋”

  幸运的号码还没来的及降临

  但我们依旧兴奋

  2443同我们开了个玩笑

  我们却不再介意

  列车开了么

  请带走每个回忆的一瞬

  来不及整理的是散失的日历

  列车开了么

  辉煌的霓虹又带来几缕斑斓的夜雾

  十字街口我找不到来时的路

  列车开了么

  眼中正孕育着雨珠

  而此刻的天空该是晴碧无云

  列车开了么

  细致地收藏每一滴小雨吧

  到天街挥洒

  我却好想再去看看

  哦列车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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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雨季】

  最初的雨季是如何到来的,他已记不清了,大概也如今宵这般淅淅沥沥吧。
不同的只是此刻他正居于室中,悠悠然一杯茶一支烟默默地听雨,而当时却是他
同她撑了一枚小伞,在林荫道里漫漫地走着。若不是今宵雨絮敲乱他沉静的思想,
似乎那个最初的雨季、那个她和那枚伞花就将成为永久的陈迹。可是丝雨绵绵毕
竟再一次打开他记忆的闸门……苦笑笑,啜一口因了多次冲水而淡然无味的茶,
他把目光伸向窗外那片茫然的注释中。

  近来他似乎对茶特别感兴趣,茶很苦,喝得久了也居然给他品出一股淡淡的
香气。他觉得这挺象人生的,于是近来他对品茶产生了特别的兴趣。尤其再佐了
辛辣的劣质香烟。记得前些日子有人问他是否开始「玩儿深沉」,当时他只是一
惊,一惊之后却是恍然。似乎于烟的辛辣和茶的苦香之中真的便品出了人生。或
许这就是深沉?有意思。

  记得以前同她谈论品茶,她总是说滴滴香浓意犹未尽。他笑她拿了咖啡广告
套用,他说品茶是那群老朽闲极无聊才拿来消磨时光的,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杯中
还不如蒙头睡去,显然茶喝多了不利于睡眠。于是她说他偏激,他则笑她幼稚。
而对于烟的争论他们更是个有说词,并且论得头头是道。她说烟就是鸦片,吸上
瘾后既不利于自身健康又损及他人,并且危言耸听地说烟民影响了全民素质。对
于她的故作深刻他则给以有力的反驳。首先他义正词严地指出,烟草专卖也是国
民经济命脉的重要组成部分,利国利民;况且烟是「鼻通」,又可以增加肺活量,
被动吸烟者也因此受益良多,利人利己何乐不为?之后自然是无休止地争论,她
笑他诡辩,他则说她死脑筋。他们好像永远不知疲倦地争论,却永远不会不欢而
散,因为每次争论之后总是一笑释怀。现在他很想再同她辩论一番,可是窗外飘
着雨。

  世间有很多事情是无法说得清楚的,正如他们的相遇。记得高中时他们就同
班,但由于男女相处的偏见思想,他们彼此甚至没有说过一句话。若不是命运把
他们安排在同一所高校,或许留给他的印象不过是曾经在一起默默地同学了三年,
仅此而已。

  那个雨季象上帝感冒不小心打了个喷嚏,于是世上便阴阴地湿起来了,他想。
小径是泥泞的,林荫是凄凉的,她穿一袭紫色外套、一双紫色雨靴走在泥洼中。
那片不甘寂寞的浆水在她那啪啪地踩踏下爬满她那紫色的雨靴。那时的他们也都
是不甘寂寞的角色,他喜欢舞文弄墨,便参加了校园的「朝阳文学社」,并时常
有些豆腐块发表在社刊上。她则生性有一种倔强,遇事喜欢与人争执,理所当然
参加了「口才与演讲学社」。这便使得他们的辩论总以他的奇谈怪论和她的滔滔
不绝而告终。可是,那次他们没有象往常那样辩论下去,那次的会面,天空正飘
着雨。他撑着一枚伞,她穿着一袭紫衣在小径上慢慢地走。他忽然发觉她的眼中
晶莹地滚落了浑圆的几滴,他忽然觉得这是最初的雨季,因为他初次见到她的眼
中正孕育着酸楚的雨滴。

  啜一口茶,才发现水已微凉,便再加一些水在杯里。那是个不大不小的保温
杯,紫色的塑料壳子,偶尔在商店的橱窗里看到了,于是他买下它。曾经有那末
一段时间,每当看到紫丁香、紫薇花,眼前就漫过那样紫色的一片,仿佛那袭紫
色披风和那双紫雨靴在那漫开的一片里泛出来一般。他仿佛看到紫色的一团里有
一种说不出的忧郁,不禁时常回忆起那个雨季,和那双眼瞳里溢出的晶莹雨滴。
此刻,窗外正飘着雨,雨中依然飘过那样紫色的一袭。

  那是一个初夏的傍晚,他们刚从香山回来,游览了一天也辩论了一整天。当
他们攀上鬼见愁,望着那崖下葱笼的一片,他们还在争论夏日的香山和秋日的哪
个更美。她说夏日生机盎然,花虽谢而绿犹存,更体现了生命的茁壮与旺盛;而
秋日是老叶飘飞,一派凋零景象,预示着生命终结,说不出的凄凉,因而夏日的
香山别具神韵。他则以为秋日红叶满山,动荡的生命终于成熟,即便去日无多,
也是一种辉煌的美丽;而夏日的绿装因了稚嫩而显得缺乏深度,怎抵得秋日完美。
不知他们如何谈到了缘分,她挺信缘的,还引了三毛和席慕容来佐证。他则认为
缘之一字太过虚无,凡事全凭自身奋斗。直到幸尽而归他们还在争论着。

  傍晚归校,她忽然故作惊愕状说好饿,他却注意到天渐渐阴沉,提醒她赶快
回宿舍一面淋雨。

  回到宿舍的那一幕,至今他还清晰记得。他听到了雷声,窗外忽有那么一道
电光把日光灯映得发紫。她正在读一封信,不知道是信文还是雷声的影响,只见
她那样惊悸地一颤,霎时间面色惨白,呆呆的一动不动。不记得是怎样劝她走出
宿舍的了,他没有忘记拎一把伞,因为雨已经下起来了。他记得当他们走出宿舍
楼便撑起那枚伞,天空正飘着雨。

  他的手一颤,才发现烟烬已爬向黄色的指肚。这不禁令他想起他和她初次交
谈的那一幕。没有什么好奇怪的,高考和志愿把他们送进同一所高校,总有见面
的机会。那天他只是惊讶于此女的大胆,居然在一阵寒暄之后还说请他去她们宿
舍坐坐,因为过两那天就是她的生日。他讷讷着,却还沉浸在风化的思索中。她
则笑着说声再见,飘然离去。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他又
搞不清。不过还是要应邀前往的,答应了吗,鬼知道为什么会答应她。

  窗外雨声很疾,仔细听听好像传来几缕笑声。是夜归的游子还是谑闹的宿舍,
分不清传自哪里。忽然一缕幽光掠过脑际——幻听——他悸然。

  那枚伞下的一团紫色又在眼前晃动,他记得他们走了很长的一段路。她只是
呆呆的,惨白的脸颊流露出一份孤寂与无助。他问她怎么了,她不说。伞上沙沙
的碎响宛如蚕儿不安分地咬着桑叶,挺烦的。她不说话,他不知所措,只是觉得
雨声挺烦的。她仿佛什么也没听到,只是执着地踏着那泥泞的小路。他没来得及
换雨靴,一双旅游鞋已分辨不出什么颜色了。他也竟没有察觉,只陪了她慢慢地
走。他从来没有见过她象此刻的样子,他不知所措。不过他想,等她要告诉他时
她会说的,否则问也没用,以前她总是这样。于是他只有等,耐心地等待而焦虑
地盼望她能说些什么。一道电弧伴着惊雷炸响,仿佛就在身侧。至今他还记得那
样清晰,在一片亮白的瞬间,他看到她的脸上异样的白。而且又有几颗晶莹的粒
子在她眼角挂落。那一瞬间,他忘记了恐惧也忘记了焦急和不安,仿佛眼前有一
塑从未见过的雕像,他甚至忘记了手中的伞。

  而今窗外只淡淡的飞来几星微寒,他很想凑近窗口看看是否有那样一朵伞花。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冲动,很想去证实些什么。但他没有更多的动作,只是又向杯
中加了一些水,拿到唇边慢慢地品。那时一杯淡然无味的茶,没有更换些许新叶,
他明白换了茶便不再是原来的味道,充其量不过是象原来的那样。所以他也没有
竟走向窗口,即便真有那样一只孤零的伞花,又能说明什么呢?恍然间他略有所
悟,那漫过眼前的一片紫色也不过是一种意象的延续。毕竟那个雨季久已,而今
夜则属于另一个雨季。假作真来真亦假,如此而已。

  那个生日晚会真可谓因陋就简,不过对于他们这群刚刚迈进这所有者光闪闪
金子招牌、令人羡慕的高等学府的幸运儿来说,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乐趣。他们
大多没有经历过集体住宿,所以在拥挤的小天地里个个都兴致蛮高的谈笑着。一
首生日祝福的歌曲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打开生日蛋糕的匣子,并插了蜡烛催促她
切食。她还煞有介事地闭了眼合了手,像是许个什么愿似的。然而大家的兴趣只
在于欢歌笑语地吃那很不均匀的蛋糕,然后是水果。若不是她挺热情地打开那瓶
红酒,大家似乎已经忘却了它的存在。而他则是有意回避的,那时他可没有现在
的好酒量。虽则每每见老父亲喝来训诫自己,却从未有过想尝一尝的念头。但那
天晚上,他毕竟有生以来喝了那么浅浅的一杯,并且惊讶的发现酒原来是甜的。
只是有一种喝不惯的味道,就象第一次喝可口可乐或者酸奶的那种感觉。

  眼下没有酒,有的只是茶。没有那份清纯醇透彻,却也芳香四溢,于是他称
之为好茶。冲过水后茶梗便浮上来停一停,待静下来便又沉落杯底。为此他还写
过几句诗:「……千年的搜寻,千年的失落,陶土杯里悬浮着永不沉落的颗粒,
今夜的海装满零散的记忆……」只是今夜没有海边的遐思,有的只是丝雨绵绵。
透了窗口也只是漆黑的一例,听得到雨声却看不到雨落。那杯中的颗粒,因了多
次时光一般水的冲淡,也不再悬浮,终于回归沉寂。一刻短暂的空白,那塑雕像,
在雨中、伞花下,一袭紫色的云、几颗晶莹的雨滴。窗外正飘着雨。

  若没有那个生日晚会,也就不存在第一次争论了。也若是没有那瓶红酒,或
许那个晚会也只不过是一个生日晚会。她执意要送送老同学,他无法推辞。她谈
酒、谈学业、谈人生,他只是听,偶尔插几句她又总是表示反对。他发现她有意
唱反调,借了那点醺然他便同她辩起来。他觉得此女口齿伶俐、反应敏捷,并不
讨人厌,自然他也不会轻易认输的。记得分手时他说了句老同学多多提携,她则
开玩笑般说,既然初次接触以辩论开始,以后不妨多聊聊。他欣然。

  窗外很静,这个雨季怪怪的。他没有听到雷声,也没有看到闪电,没有见到
那日光灯忽然映成紫色,尽管眼前总有那样紫色的一团雾状。用可乐易拉罐自制
的烟灰缸里已经插满了烟蒂,皱皱眉又拈起一支放到唇边划火柴燃着。他觉得吞
云吐雾里看到的一切反而更真切些,烟雾升腾起来,那团紫翳也随之放大,飘过
茶杯、飘过窗口、飘向雨中、飘入那个最初的雨季。

  他撑了伞她不说话,他焦急异常,她脸色惨白,他只有耐心地等待。有如此
晶莹的雨滴吗,她的脸颊上分明写着那样浑圆的几滴。他终于开口问她怎么了,
她只摇摇头,张了张嘴徒劳的想笑一笑,却只是艰难的张开口。他再没有好耐性,
手轻轻放在她的臂上,迟疑一下,然后抓住她的臂奋力摇起来。她失声而泣,也
抓了他的臂,他不知所措,下意识地轻轻摇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忆起
那封信——一直攥在她手中的那封信。轻轻掰开她的手指,取出那皱折的一方。
她没有动,疲倦了的她睡了似的靠在他的肩上,一动不动。他开始读那封信。不
可能的,不可能!他麻木了似的在心底重复着。伞滑开,很凉,那飞来的雨珠,
他有些麻木,但他觉得很凉。

  轻轻吐一口烟,他有些困惑。是的,他不相信,即便如今他仍有些怀疑。生
命的终结真如那般容易吗?芸芸众生不会因为失去他们中的一员而产生什么震动,
在他们看来这或许是很平常的事。然而换了自己突然要撒手而去,人们又会作何
感想呢?盯着那个茶杯,仔细地搜索有没有一片殷红在里面,但他徒劳了。无奈
的发出一声叹息,他读到的只是一丝淡淡的忧郁,淡如杯中由橙黄渐至微白的水。
窗外还飘着雨,无声的雨。

  她走了,悄悄地走了,没有带走那片紫色的云,却留给他一份紫色的心境。
他开始喝酒,没有任何祝词。同温润的月光干杯、同朦胧的夜色干杯、再同那个
雨季干杯……他醉了,数只啤酒瓶横七竖八散落在桌上,有生以来第一次喝了那
么多酒,于是他醉了,沉醉在紫色的心境中。他喉出许多诗篇,前人的、现在的、
也有他自己的。这以后他的朋友中多了个酒徒,下饮黄泉,他想那该是酒鬼的气
魄,他有。只是醉后那抹紫痕反而愈加清晰,无法驱散,正如无法捉摸的云彩。

  窗外的雨似乎已停息,他不再听到雨声。是谁回来了,他四顾,却没有见到
任何人。可是他明明听到有人打开录音机,放的正是那首《生日快乐》——「…
…这个朋友早已不知下落,眼前的我有一点失落,这世界有些人一无所有,有些
人却得到太多……」他不准备抱怨什么,呷一口茶,调整一下紊乱的神经。没有
失落何以反衬拥有?所以他没有抱怨,只是任由那片淡淡的紫色再次袭上心头。

  实在难以解释他读那封信时的心情,惊愕?怀疑?惋惜?抑或是对她同情?
怜悯?都不是,却又都有那么一些。他只记得信中说她父母双双死于一场意外事
故,却没有具体说出意外在何处。有这样的意外吗?他不相信,然而这就是现实,
尽管他不原意承认。他知道她的弟妹都在上学,只有一个远房的姑姑和一个年迈
的外婆是在世亲人。那支揽在她肩上的手臂有些僵直,他找不到一句可以安慰她
的话。他该说些什么呢,他恨自己的头脑不够聪慧,那东西此刻已停止了运转,
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或许这便是无奈,望着窗外无声的夜色,他想。或许三毛说的对,雨季不再
来。这个雨季再也找不到那枚凄清的伞花,也不再见那淡淡的紫,虽然她就像影
子一样烙印心扉。这个雨季毕竟不再是最初的雨季,因为他面前摆了一杯茶,也
因为窗外雨已停息。

  他觉得他应该分担她的痛苦,他到系里反映情况,系里很重视。同学们自发
的组织起来,同是离乡游子,为了学业远离家乡,这是一个集体。大家捐赠了自
己的零用钱,挽留她,劝慰她继续完成学业。

  他劝她留下来,他说假期他们可以一起照顾弟妹们。她不说话,不论他说什
么。她办了休学手续,说她必须回家安置一下。系领导劝她尽快复学完成学业,
她也答应了。

  窗外雨已停息,一种异样的感觉沿了杯中的茶涌入心头。茶水淡淡的并不苦。
她走了,两年之中他曾多方打探她的去处,但没有人知道她去向何方。她带着弟
妹走了。目光伸向窗外搜索,可是窗外无雨。

  世界是如此的小,他们相逢在雨季。世界却又如此的大,走出那个雨季,他
便再也无法寻到她。她走了,他送她上了车,开往远方的车。挥挥手,她眼中分
明写着一种无奈。她走了,带着太多的无奈与遗憾,她要跨过一个阶梯,以她那
弱小的身躯肩起那个家,那个曾经让她倍感温馨的乐园。她走了,走出那个最初
的雨季,走出那幢小小的伞花。弟妹们还要上学,她必须让他们完成学业。她走
了,悄悄地走了,来如一片云去似一阵风,走出了一个存在的意象,又走入另一
个存在的方式中。她走了,带走了一片云,留给他一份紫色的心境,在他用紫色
的目光铺垫的路基里渐渐远去……

  存在只是一种意象、一种方式,有时他这样想。存在如一片云一阵风,留也
留不住,去也终须去。记得有首诗里有这样两句——不要问我到哪里去,正如不
必关心我从哪里来。存在只是一种意象,他想,一种方式。那抹紫痕是否也只因
了存在才唤起他时时忆起?没有答案,有什么能取代它的位置,在心头,在他心
头。他摇摇头。

  若不是今宵的雨絮唤起他久远的记忆,那个最初的雨季、那枚伞花和那抹紫
色的云或许会永远埋藏在深深的记忆里,留下的只一份紫色的心境。只是这个雨
季再次带来了丁香的气息,也带来那抹紫色的忧郁。

  窗外雨丝已然停息,这再来的雨季在追忆中圆寂。黝黑的夜色中万籁俱寂,
一无声息……


[ 本帖最后由 樱空 于 2009-6-17 22:2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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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外公】

              作者就叫毛毛

  凝视着湿润的笔尖,不禁又想到三十年前那个阴冷的午后。几个长辈抬了一
口薄棺,黄昏的夕阳下行着十几个无语的人。「落棺……」我撮一抔黄土洒向墓
穴,一片唏嘘声里母亲无力地倒在墓侧。我被骇呆了,木然地看着棺穴很快变成
隆起的丘……而今方明白,正是那无情的土丘把外公留在里面,把我们抛在外面。
一层黄土永隔了他那慈祥的面容。

  仿佛见到他给地主扛活时的苦难、打日本时青纱帐里的英姿,又仿佛见到十
几年村支书的他,因了一句牢骚而归入「四清」时的愤懑。而儿时模糊记忆里的
影子,反而随着渐长大的时光淡漠起来。依稀留存在心中的只有几件屑细的小事
情。

  我的童年是在外公外婆的呵护下度过的。久远的记忆里外公是个寡言的人,
可是每到晚上在那小院的土凳上却总传来他那优美的故事。「狼来了」教我莫说
谎言:「牛郎织女」又使我落泪,暗下决心有朝一日定要痛打王母娘娘那老妖婆
;而那星星的传说、花花草草的故事又让我识了许多新奇的东西……听到尽兴,
总是带着甜美的笑容睡在外公温暖的怀里。

  外公一生未辍劳作,晚年被安置在离家里许的县医院做看门人。于是一只荆
条开绽的粪筐便同他再不分开。那时的我,在他们的宠爱下简直是一个「无恶不
作」的小霸王,地里的野果吃得腻了便去纠缠外公陪我玩。他于是只好每天背了
几倍于粪筐的我去工作。我的无法无天常带给他许多麻烦,把鞋子一甩我会爬上
繁茂的老槐掏鸟雏,害得他在下面担惊地大呼别摔着;每当相熟的人送上果子吃,
我会奋力抢过抓进嘴里,余下他一声「不要,不要」不得不换来爱怜的叹息。我
又是那样爱搬弄是非,回家一句奶气的状词——外公今天又打了我八次——便会
带给他外婆倍于八句的数骂。其实外公何忍动我一个指头呢。每当这时,在我幸
灾乐祸的挤眉弄眼中总伴着外公憨厚的一笑。

  生活的窘迫从未使我短缺过可口的饭食,外公总是设法给我调剂口味。一张
油饼、两个包子总会令我快活好一阵子。可是家中的生活却困难的紧,随之而来
的是外婆日益增多对外公的吵闹。外公却从不放在心上,每每以几分沉默息事宁
人。

  终于,我到了学龄,这便须回到父母身边,别我生长的土地了。七十高龄的
外公行到十里之遥的车站送母亲和我,晨风冷气里颤抖着他那衰老的身影。几次
他张口欲说些什么,却终是默默看我上车。不晓事的我还在暗恨他不肯在母亲面
前「美言」几句留我。

  待到假期归去见他,他正独自在后院里默坐着,见我只一句「回来了」便无
话了。他已不再劳作,爬满皱纹的脸上分明写着一份饱经沧桑。我学母亲的模样,
摸出皱缩的几毛钱送他买点吃的,他又只是淡淡地一笑……谁知这竟是最后一次
见他的笑容。

  再次回去,是在急电的催招下动身的。乍见外公的遗容,我哭了。现在想来,
那时恐惧的念头较之伤心更甚的。剩下的日子里,一口薄棺一抔黄土永隔了我那
慈祥的外公……

  年年岁岁归省时,我便在那堆土前烧几张纸,总希望在那跃动的火焰里再见
外公的面容。可是一切竟是那样模糊。

  几十个春秋过去了,日益加深地是我对他老人家深深的愧疚和无尽的怀念。
每当念及儿时的欢乐,不禁蒙上一层灰暗的阴影,那凄凉的一笑不断袭上心头。
那一笑包含了太多的苦涩和无奈,也蕴含了太多的激赏与关怀。待我体会得出,
已是许多年了。

  我以我的成长告慰那边的人。外公,您看见了么?


[ 本帖最后由 樱空 于 2009-6-17 22:26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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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鹧鸪天——南山隐者】

  一堕红尘万念灰,人间别久不成悲。

  岩前笑看林花老,岸上轻吟细雨归。

  春事罢半生回,还随冷月啜清醅。

  晨钟暮鼓都听尽,过眼烟云寄翠微。

【读史——郦生】

  老来始见沛公前,说客之才欲问天。

  慷慨激昂言世事,高阳酒徒论愚贤。

  齐王有意攀知己,楚帝无才误散仙。

  大事原非辞小让,欣然作别古稀年。

【读史——聂政】

  闲翻刺客传中书,聂政之人自可诛。

  狭隘追随严仲子,不及曹刿册安出。

【七绝——二月兰】

  淡雅幽兰二月花,知春微冷伴草芽。

  桃红柳绿芳犹在,来年自是如约发。

【七绝——无名小花】

  星星点点傍墙生,秀丽才出朽木中。

  不与桃红争早晚,孑然向上小园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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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缠道——仲春游水母宫】

  五月新来,万里碧空轻曝。望皮都、水清林郁,卧云山上花香馥。圣母龙泉,
宝像金装肃。

  暖风香绕阶,鸟飞鱼宿。渐行经、玉祥别墅。暗叹张库路今何处,洗鞣遗迹,
人道曾飞瀑。

【七绝——蒲公英】

  知春欲问野间生,卓立原非沃土萌。

  夏末白头吹小伞,闲游天际纳凉风。

【七绝——随笔】

  初夏微凉盏底眠,因无逸趣老来闲。

  醉归堪赏庭前月,拂面清风化梦间。

【七绝——参禅】

  万里晴空柳絮飞,闲游别院醉中归。

  参禅不解伽蓝意,还向轩窗学画眉。

【昙花】

  昙花一现夜来香,冷恋幽栖饮露浆。

  明日光阴浑不问,只解今宵梦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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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街行——读史】

  宵深偶读陶朱传,越史事、凭空见。

  才高未肯问分封,终历五湖求变。

  弓藏鸟尽,狗烹兔死,宦海无留恋。

  三迁后世寻思遍,别会稽、平生羡。

  而今老迈盏中闲,更叹人情乏善。

  风清月白,槐香漫绕,寂寞萦庭院。

【七律——游云冈石窟】

  祥云缭绕武州山,昙曜五窟凿壁间。

  北魏繁兴成古迹,中华盛世谱新篇。

  万佛庇佑和谐景,百代传承博爱坛。

  水秀山青新雨后,宁心静气感苍天。

【七律——游安家沟】

  闻说初夏绿深匀,携女西出大境门。

  域内支沟称十二,峦中要塞踏时分。

  轻攀龙道多清景,远望风亭有妙音。

  为问乡情离闹市,身登峻岭叹绝伦。

【叹屈原】

  效志怀沙染艾蒿,招魂哀郢涉江郊。

  深思高举悲天问,刻意重仁叹离骚。

  乱世空怀平乱志,清心自守保清操。

  怀情抱质凭谁用,至此常听汨罗涛。

【二十年祭】

  梦断香销二十年,烈士鲜血荐轩辕。

  而今激情和梦老,入眼尽是艳阳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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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遇乐】

  三尺平台,清风两袖,四季晴雨。

  桃李芳菲,良才泉涌,老去随风舞。

  一腔热血,尽情挥洒,蹈后辈寻规矩。

  细思量,生平唯好,九章海镜勾股。

  风清云淡,酒闲茶满,渐次行经桑圃。

  绿意欣然,蚕虫涌动,争将清丝吐。

  无求无憾,月辉庭满,识得炊烟几缕。

  和秋梦,酣然睡去,九宫细数。

【画娥眉——老龙头】

  衔定波涛沧海净,龙入海,交相辉映。

  长城万里遂绵延,行经处,罡风劲。

  骚客闲来诗漫咏,山海错,鸥翔鱼泳。

  仁人经略转成空,凭谁问,戚元敬。

【何满子——孔丘】

  乱世深查大义,求仁求智身修。

  发愤忘食终不惑,博学好礼绸缪。

  列国周游宣道,退身曲笔春秋。

  千古一师表率,恭宽信敏淹留。

  择善而从勤自省,绝学集腋成裘。

  好教后来学子,传承华夏洪流。

【家山万里路】

  把酒话斜阳,秋虫伴草房。

  家山万里路,故苑一时香。

  挚友寻常伴,儿孙三两旁。

  和风折桂子,对月祝安康。

【八路来了】

  八月金秋酒正香,路遥尽日思湘江。

  来年桂子知何处,了却此情唯杜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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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油——风细细——种地】

  秋景怡人风细细,网民举国营田地。

  兢兢业业护田园,起早贪黑埋苦力。

  作物成熟获益多,牡鸡产卵心欢喜。

  中秋月白酒飘香,遥祝佳人添囍气。


【XmasEve】

  往事归遥远,闲游梦境间。

  无缘识野鹤,有意摒流言。

  圣诞平安夜,新元瑞泰颜。

  安然观俗事,酒罢自登仙。


[ 本帖最后由 theoneknife 于 2009-12-25 12:53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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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山重游】

  香炉峰上香烟起,细数此生难自己。

  但看群山处处幽,唯听暮鼓声声寂。

  长烟漠漠四时青,细雨蒙蒙千障碧。

  回望行程顿释怀,浑然忘解登临意。


【中元夜饮】

  新雨阑干寂,中元月色寒。

  推杯邀故友,对饮尽余欢。

  一别光阴易,三生造化难。

  人情无冷暖,只作戏来看。

[ 本帖最后由 浅醉情殇 于 2010-8-29 17:1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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